吴淞口，

读《老人与海》的老人

俞民

吴淞口，乌云低垂

他合上《老人与海》

期待风的背面一片和煦

抬眼扫视江口

与那个塑造老人的老人

越洋相遇

海明威心中有桑提亚哥的海

他的胸间有海明威的海

想起第一次迈步的跌撞

追忆第一次跨江越海的恐惧

然后

把茫茫苍苍视如肆虐后的仁慈

当做风景，看似哑谜

旅途会写满花絮

这人人都想怀揽的蓝水晶啊

深藏时光暖流

和腥味凝重的掠取

呵，坐船出海

心就是巉岩巉岩

将开放浪雨

如果

找不回自己的村庄

也是一种跨界畅叙

哪怕表情蜕变成老松皮

最后，像剩下骨架的马林鱼

一生，有多少次勇往直前

又换回几多迂曲

上了船，便放飞忧虑

搏击中，会忘记血色

归航，一如残阳长吁

三个老人活在一个时空

相视而笑，喜极而泣

生命在尘埃落定的谢幕中

可以一无所有

但不能弯伏身躯

看呀，大海深沉深沉

颠涌喧狂、死寂

漂浮几缕唏嘘

风是劲鳍

浪是利齿

躁动蓝黑纠集的觊觎

那么，就续写老人与海的故事

谁都会读到黑暗中的烈火战船

以及碎裂的咒语

然后，换一种活法

在汹涌的灵魂深处

像他一样，以一颗平静之心

星座般地冉冉升起

并且，超然于这茫苍的疆域